【全职高手】【喻黄】星之歌
※黄少生日快乐哈哈！
※憋了半年的一篇抵五篇的一发完！乱七八糟的开飞船设定！智商有限，有BUG请温柔地告诉我……算了还是别告诉我吧……
※起名废，看到A星B星请不要吐槽……
※爱大家！
以下正文
星辰纪年1799年，地球空港。
来往的货运客运飞船在此停留，探亲的旅游的人群络绎不绝，船上的工作人员们也在此补给休息，准备踏上下一段旅程。
空港附近的酒吧往往是这些水手们的聚集之地，黄少天来这里也只是碰碰运气，想招一个水手。最近宇宙局势不太太平，大多数人都选择暂时躲躲风头，大概是很难能招到合适的人。他和他的飞船都已经在地球空港等待了半个多月，他还有下一个目的地要去，不能在这里停留过久。
他在这附近打听了半个多月，也没有愿意做他的同伴的人。地球的下一次粒子风暴就要来临，风暴期间的飞行是非常危险的，飞船可能都会被撕裂，如果他不能在这之前离开，就会再被困在这个星球一周。
如果说一开始黄少天的要求还是至少有十万光年以上的飞行经验熟悉星际操作能认路的老司机，今天他出门的时候，已经只剩下“聊得来”这个标准了。
因为粒子风暴的接近，空港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酒吧里也不复前几日的热闹，老板已经和黄少天成了熟人，看他还在这里便和他闲聊：“怎么？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现在的人啊——”黄少天趴在吧台上盯着杯子里自己的倒影：“你说我年薪开五万金少吗少吗少吗？？？我还包吃包住缴五险一金外加发年终奖呢，一个个都不买我的账，看来这波有点困难了，我要去别的星球找个全身都是蓝色的外星人来和我一起开飞船了。”
“哟，这是要走了？”
“我都休息了大半个月了，要是等风暴过去就要一个月了，再不干活要喝西北风了……”黄少天也算下定了决心：“看看天气预报估计就是这两天了，走啦走啦——”
他往桌上拍了几个金币，冲老板挥了挥手，离开了酒吧。
黄少天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虽然才二十多岁，却已经在飞船上待了有十年了。三年前他从前任船长手中继承了这艘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飞船，开始自己一个人在宇宙中闯荡。自那之后他就很少再回地球，这算是他最长的一次假期了。他从酒吧往自己的住处走，一边盘算着要不要带些货物出去卖。
当他从他心不在焉的盘算中回过神来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在跟着。那人也没有刻意地隐藏自己，只是隔着一定的距离跟在他后面，似乎在等着被发现。
黄少天又不动声色地走了一截，确定那人的确是冲着自己来的，便干脆回过头来：
“有什么事吗？”
来人是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子，见自己已经被他发现，便扯下了自己外套上的兜帽，露出一头亚麻色的头发和年轻的面孔，他向黄少天友善地笑了笑：“刚刚在酒吧，听说你需要旅行的同伴，打算来应征。看你似乎在想心事，就没有打扰你。”
黄少天有点怀疑地打量了下他，这人看起来这么年轻，不像是在船上待过很久的人，他虽然已经对水手没有太高的要求了，但也不希望被拖后腿。他向这人伸出手去：“身份证明？”对方像是早有准备，递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
“喻文州？听起来像是个地球名字啊，中国人？老乡？”黄少天一边嘀咕着一边看：“哦不是老乡啊……安普拉星，哪儿？没听说过啊？”
“一个小地方，长年刮着风暴，非常不适宜生存，所以离开家很久了。”
证件上加盖着宇宙联盟的公章，黄少天觉得不会有假，便还给了他。
“开过船吗？我可不带新人。”
“3年的操作经验，精通飞船的各种操作系统，熟悉各种极限环境情况。”喻文州立刻回答。
黄少天反倒笑了出来：“朋友你不要吹牛啊，我在飞船上待了10年了都不敢这么说，胆子很大嘛。”
喻文州也不急，颇有些神秘地笑了笑，对黄少天报了个坐标。
黄少天听了之后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具体坐标的？”
“我在那里着陆过。”
黄少天顿时对他刮目相看，那个地方被称为宇宙百慕大，四周被粒子风暴光子迁移陨石风等极端气象包围，很少有人能进入，是所有在宇宙航行的人梦想的地方。然而所有去过那里的人都对那儿讳莫如深，只留下一个个传说和一个模糊的方位。
喻文州看出了黄少天眼中的好奇，说：“有机会可以一起去。”
“好好好成交！”黄少天上前一步：“对员工福利有什么要求吗？先说好我不富裕，但该给你的也不会少。”
喻文州点点头：“就你在酒吧时和老板说的那个条件就可以，我要求也不高。”
“那就这么说定了！”黄少天向他伸出手去：“风暴要来了，我们今天下午就得出发，收拾一下你的行李吧，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空港见。”
喻文州也伸出手去，和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按照黄少天的描述，喻文州并没有花多少力气就在空港里找到了他的那艘“冰雨”。飞船保养得很不错，一点看不出来已经使用了二十多年，而且也比喻文州想象中要大很多，很难想象黄少天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船上。
黄少天带着喻文州在船上看了看，空房间很多，喻文州随便挑了一间，将自己几乎等于没有的行李扔了进去。
“硬件机械的部分你来之前我已经检查了一下，问题不大。再准备一下我们就可以出发了。”他们走到主控室，黄少天正想向喻文州介绍，就听到控制台传来空港控制中心的呼叫：
“冰雨号，冰雨号，预计后天才会到达的粒子风暴时间提前，约五分钟后便会到达地球，请推迟起飞计划。”
“推迟？”喻文州看向黄少天。
黄少天算了下日期：“不行，我和别人约好了交货的时间，不能推迟。”
喻文州打开飞船的控制系统，随意地点开几个界面熟悉了一下操作。他回头问黄少天：“它多久能加到全速？”
“按照现在的能源储备和引擎的状态，应该需要23秒。”
“那就够了。”喻文州手指如飞，做好了起飞前的一切设置：“3——2——1————”
控制中心的呼叫还在继续，然而整个船舱内都充满了引擎发动的轰响，冰雨号缓缓上升，掉转方向，加速离开了空港。
上空的大气层开始变幻出不祥的色彩，雷电的闪光刺透云层，未知的物质在头顶上旋转混合，空港里的飞船都开进了室内的避难建筑，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下一辆冰雨号。
喻文州从容不迫地从系统中调出了飞船的全身图，然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行驶的方向拉成了完全垂直向上。
黄少天还没来得及提出意见，就被巨大的加速度压在座椅上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喻文州驾驶着冰雨号笔直冲向已经开始闪烁的天空。
一瞬间他的眼前闪过刺目的光芒，倏尔又变成了他所熟悉的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喻文州将船身拉平，开始向他们设定的坐标前进。
“不看看吗，粒子风暴还是很美的。”
黄少天松开安全带走到窗边，那个他所熟悉的蔚蓝色的星球被眩目的光影所包围，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虽然他知道那当中是可以将一切撕碎的风暴，但还是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折服。
他又看了一眼他的母星，转身对他的新水手说：“走吧！”
“作为一个商人，守时是很重要的！”
成功脱离了危险的粒子风暴，两人的心情都轻松起来。
黄少天向喻文州提起刚才他将飞船完全拉直的操作：“这么做太危险了很容易失控，所以我从来没试过，你怎么会想起来这么飞？”
喻文州拿出纸笔摊开在桌上给黄少天涂涂画画：“飞船本身就是流线型设计，如果我们以这个方向进入风暴层，收到的阻力是最小的，可以这样计算——”
他在纸上写了一大张的算式。
黄少天看得头晕：“你好厉害啊能做这么复杂的计算。”
喻文州把纸卷起来：“个人的一点兴趣爱好。”
“还好刚刚风暴还没完全形成，不然我们不可能毫发无伤地出来。”
“嗯。”
这个话题一结束，飞船里陷入了一片沉默。两人在几小时之前还是完全的陌生人，互相除了名字之外完全不了解，这样在只有两人的密闭空间里独处，难免会有些尴尬。
还好目的地并不算太远，在地球时间的一天结束之前他们勉强算是赶到了，在A星的主城落下脚。
“你之前来过这儿吗？”黄少天问喻文州。
“来过一两次，不过没有下过船，没有逛过。”两人坐在旅馆的大厅里吃迟到的晚饭，黄少天因为忙着检查飞船都没有吃中饭，因此可以算得上是狼吞虎咽。
“我前几次来的时候也很匆忙，没有停留很久。”黄少天晃了晃杯子中的茶，好像陷入了回忆中。喻文州正打算接着话茬问下去，就看见黄少天的背后有个举着一大杯啤酒的人，非要往黄少天身后狭小的空间挤。
“诶小心——”喻文州正想提醒，就看到那人把一整杯酒倒在了黄少天的身上，他脑后的头发都湿了大半。
黄少天懵了一下，随即就跳了起来：“你干什么？”
那人把杯子一扔，一脸嘲讽地耸了耸肩：“我不小心的。”
黄少天立刻摸到了腿侧的武器，却又像吃了苍蝇一样把手收了回去，只是忿忿地抖了抖衣服。旅馆老板在远远地看着，一丝要上来劝解的意思都没有。
周围的客人们转过头来看，又哈哈大笑着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黄少天愤恨地将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瞪了回去，一脚踢翻了凳子，上楼回了房间。
喻文州跟着他回到房间，见他三下五除二脱下脏衣服就走进了浴室。
喻文州在哗啦啦的水声中隔着浴室门问：“为什么最后没掏枪？”
“银河联盟公民在A联盟不能使用甚至出示武器，否则立刻会被抓去坐牢。”黄少天回答他：“老板有我登记入住的信息，他们知道我是地球人。”
“是3年前？”三年前的银河联盟与A联盟的战争中，银河联盟作为战败方，按照条约削减了30%的兵力，还签订了一些限制银河联盟公民的条约，这也是其中的一条。喻文州也想起了这一点。
“我看着那条约在我面前生效。”黄少天在门那边说。
“你也参与了那场战争？”
黄少天一生都不会忘记那场战争。那时他才19岁，完全还是个少年，刚刚参军，没想到战争突如其来，几乎是一夜之间他就站在了对面就是敌舰的第一线，开始近距离地面对鲜血和死亡。
年轻人总是带着无畏的冲劲，再加上黄少天在驾驶方面颇有些天分，本人又十分上进，很快就加入了精锐部队。
他们的舰队深入了敌军的腹地，原计划里应外合反包围敌舰，外围的舰队却被压制住了，只剩他们在敌人的中心受到敌人的强炮火攻击。
主舰几乎完全被击毁，黄少天差不多算是那支舰队的最后一个人，在包围的敌舰的炮口下，他还记得自己不相信他们就这样失败了，直到昏迷前还在按着发射的按钮。
“当时年轻，也挺傻的。”他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口。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里，银河联盟签订了投降的条约，战俘们被送回了母星。出院之后，黄少天便选择了退役。
然而联盟与联盟之间，星球与星球之间，维持的只不过是利益的关系，不出半年，银河联盟与A联盟便又恢复了表面和平的盟友关系，互通贸易，好像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军人，那场战争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种时候越发能感觉到人的渺小，黄少天没有再说下去，他在淋浴下淋到水变冷，才猛一下清醒过来。
喻文州竟然还没有走，伸手递进来一条毛巾，又把门关上了。
“我们明晚就走吧。”他的声音隔着门听起来那么温和，让黄少天稍稍平静了一些。
他狠狠搓了搓自己的头发，在喻文州看不到的地方点了点头
喻文州是个聪明人，黄少天带他跑了几趟，他便很快地掌握了经商的门道，甚至还比黄少天更加擅长与人交涉相处。很快黄少天就将一些生意交给他去办了，喻文州也向来办得很漂亮。
所以当喻文州单独去交货的时候，黄少天也乐得清闲，在空港附近闲逛。原本他并不是爱看书的人，但看到书店时想起飞船上没事时总是在看书的喻文州，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钻了进去。
书店的书架上排列着直到天花板的各种语言各种文字各种题材的书，黄少天一时挑花了眼，翻了好久，记起喻文州喜欢数学，便买了一本看起来很高深的，打算当作给喻文州的礼物。
买完了书出书店门，原本就打算回去了，但他闻到当地食物的香味，想着喻文州这还是第一次来，两人在飞船上的伙食也不算好，于是又顺着香味拐去小店买吃的。
回过神时他已经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活像来旅游的观光客。
虽然独自闯荡了这些年，黄少天却仍旧在待人接物上保持着热情。他也曾与人短暂同行，却因为价值观或者性格的不合，无法成为好的旅伴，他也因此知道喻文州的可贵，希望对方也能像自己待他一样，把自己当作朋友来看待。
他不知不觉也走了很远，算算喻文州也差不多该结束了，便打算联系他一下，两人一起回去。
连续呼叫了三遍，喻文州仍旧没有应答。
黄少天有些着急起来，向着喻文州出发的方向跑过去。
此时喻文州的确遇到了一些麻烦。虽然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就算是宇宙商人也开始实行无纸化交易，却仍有人做着靠拦路抢劫发财的梦。
喻文州着实不擅长与人近身搏斗，随身也没什么像样的武器。
他将身上仅有的现金交出来，一边思考着对策。
“别以为我们傻，你身上会没有钱？”
喻文州苦笑：“如果有我就直接给你们了，何必自找麻烦？或者用通用账户转给你们？我后面还有行程安排，不能耽搁太久。”
这里并不算人迹罕至，喻文州原本打算拖延一点时间，等到有路人来求救。但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让他的希望和歹徒的耐心都被耗尽了。
早知道应该和黄少天一起来的。喻文州心想，如果黄少天在这儿，他肯定三下五除二就能把这些人摆平。正如黄少天所说，一个人的旅途充满了太多的意外，而两个人就能把发生意外的概率减半。
如果再没有救兵到来，就必须采取一点非常政策了……喻文州摸出口袋里的小刀，打算真的要和这些人拼一拼了。
“胆子很大啊你们敢打我的人的主意？”
黄少天几乎是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巷口，像一个刚上街血拼完的购物狂一样一只手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喻文州吃了一惊，闹出人命就又大麻烦了，连忙上去阻止：“少天！”
黄少天冲他挥了挥手中的武器，是一把麻醉枪。喻文州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黄少天看见喻文州除了脸颊有些淤青之外并没有受什么伤，这也才松了口气。
喻文州掏出联络设备报了警，看到仍旧一脸忿忿地盯着躺在地上的那些小混混的黄少天，伸手去拉他：“诶，快走吧。”
黄少天一路嘀咕着防身的重要性，打算回去就开始教喻文州近身格斗。
喻文州看到他手上的大包小包，顺口岔开了话题：“买了什么？这么多东西？”
黄少天似乎这才想起来，挨个给他看自己买的东西，好吃的就分给他一半，直到喻文州手中也拿得满满当当。
“最后这个——”黄少天将整个袋子递到他面前。
那本装帧精美的数学书籍让喻文州一时有些惊讶。
很快他想起他们出发的时候，他曾经向黄少天提起过，而黄少天真的记了下来，配合他的“爱好”给他准备了礼物。
“怎么了？不喜欢？”礼物送出去之后黄少天很是紧张。
喻文州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将书珍惜地抱在怀里。而黄少天也懂了他的意思，露出了有些腼腆的笑容。
“回去吧。”
“嗯。”
回到飞船上，黄少天和喻文州立即准备再次起飞了，黄少天一边做着设备的维护一边有些得意地对喻文州说：“怎么样，他们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啊，怎么了？”
“这次的合同里我做了个小手脚。”黄少天说：“稍微玩了点文字游戏，大概把价格提高了那么两三倍的样子吧，也没有很多啦，我也被他们坑了好多次，礼尚往来而已啊！”
喻文州无奈地停下了手上的活：“你这个无良商人。”
黄少天笑嘻嘻地说：“承蒙夸奖。你猜他们什么时候能看出来被我忽悠了？等我们飞出去两百光年之后？五百光年之后？”
“额我觉得你可能低估了他们的智商。”喻文州一把拉起他往控制室的方向跑：“他们已经追来了。”
一发炮弹擦着冰雨号起飞的尾翼飞了过去在远处爆炸开，黄少天被吓了一跳：“他们居然玩真的？不就敲了他们一笔吗至于吗？”
他们全速飞行了几十光年，后面仍然穷追不舍，乱七八糟地开着火，而且对方的设备要先进很多，眼看就要追上来。
“别着急，我知道一个他们追不到的坐标。”喻文州突然站起来，走到控制板前，开始手动输入坐标。
黄少天也站起身看：“……百慕大？”
“快坐好。”喻文州头都没回：“注意引擎转向器变速器的状态，剩下来的交给我。”
黄少天在屏幕上最后看了一眼背后追来的飞船，进入了坐标跳跃的过程。
他们在跳跃点闪现出来，黄少天晃了晃头摆脱了跳跃的副作用，问道：“到了？”
喻文州还稳稳地站着：“到了，能解开安全带了。”
黄少天不敢相信他们只是通过一次跳跃就进入了传说中的这个地方，想仔细看看，却发现飞船的屏幕一个个变成了花屏，他动了动操纵杆，也不能让飞船移动了。
他吓了一跳：“操纵系统坏了？”
喻文州笑了：“没有。这就是百慕大，有些神秘的干扰，飞船的操作系统无法工作，连电力最后也会用尽无法再产生，所以我们趁着储备电力还没用完先把灯关了吧。”
还没等黄少天抗议，喻文州就关掉了所有照明。
眼前一下变成了一片黑暗，黄少天有点不适应，想走却被绊了一跤，快要跌倒的时候被人扶住了。
喻文州的手稳稳地撑住了他，喻文州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跟我来。”
他抓住黄少天的袖子，带他一步步往飞船的出口移动。
等他们走出飞船，黄少天的眼前豁然亮了起来。
四目所及似乎都布着镜子，黄少天能在前后左右每一个方向看到互相拉着手的他和喻文州，这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在一个封闭空间里，而当他伸出手去，那面镜子又好像远了一些，就在他手指尖触碰不到地方，他踏出一步，这个空间又跟着扩大了一些，完全看不到出口在哪。
黄少天几乎要屛住呼吸，退回了迈出的那一步，和喻文州一起站在那里仰望。
“这……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
“谁知道呢。”喻文州也放轻了声音。
“为什么我们能直接进来？”
“由于干扰，没有飞船能记录下这里的坐标，所以没法直接跳跃进来，而我通过曾经进入这里的一些相关因数，推算出了这个坐标，花了我两三年的时间。”
“这里就是一个镜子空间？”
“哪有这么简单，在这里待久了，脑电波也会受到干扰影响，人会精神失常，还是很危险的。”
“那我们还不走？”
“等等。”喻文州拉住黄少天的手：“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手电，手电发出了一道强烈的白光。
黄少天本能地捂住了眼睛，却发现那些镜子似乎也会因为光线而后退，现在那些镜面都离他们很远了，而他们立在一片黑暗中，远处每一面镜子中都映着手电的小小光点。
喻文州晃动手电，光点们也晃动起来。
黄少天不由得捏紧了喻文州的手：“哇——真好看——”
“因为不能久待，我也只想到这个玩法。但一直想找个人和我一起看，一起分享。”
黄少天心中充盈着惊叹、温暖的情绪，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两人一起静静站着，观赏着由喻文州制造给他的漫天星河。
“行了差不多要到极限了，走吧。”喻文州拉了拉黄少天。
“现在出去他们不会等在出口的地方吗？”
“你们之间这么多年的生意，他们气头过去了，也不会在这里傻等，这附近还是挺危险的。只是以后他们估计总得找个机会宰你一顿。”
“再说我们可以直接跳跃到别的地方去啊，副作用可能会有些大。”
黄少天系好安全带，做好起飞的准备：“当然，我相信你。”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了。”黄少天对于又一次的化险为夷不以为意，仍旧盘算着怎么能多赚些。而喻文州却养成了每天阅读《宇宙时报》的习惯，每天的闲暇时间都在研究。
“你每天都在看什么啊到底？”黄少天做事多凭直觉，不会像喻文州这样过于仔细地去钻研，但他对喻文州做的事总是充满了好奇。
喻文州点击关上了时报的页面：“最近很不太平啊。”
“这多正常，宇宙这么大，每时每刻都有战争在发生。而且啊，有战争我们才有钱赚啊。”
喻文州靠在椅子背上，闭上眼捏了捏眉间：“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文州文州，来生意了。”
这天喻文州正在主控室设定着接下来的路线，黄少天拎着自己的电脑跑了进来。
X星的反政府军通过之前在黄少天这儿订过军火的路子联系到了黄少天，需求一大批弹药枪支。
喻文州看了看他们的交涉记录，价格以及交货的时间地点都已经谈好了，但对方发来的最终确认的问句黄少天还没有回答。
“真难得，少天居然会犹豫。”喻文州微微笑起来，问黄少天：“在顾忌什么？”
黄少天在他对面托着腮：“文州你肯定比我清楚，X星的政府已经获得了银河联盟以及几大联盟的支持，叛乱军不会支撑太久，不如说这估计是他们最后一波反扑了。”
“战争的局势瞬息万变，首先这些叛乱军能不能活到交货那一天都是问题，其次，虽然做了好些年的军火生意，我还没和反政府军合作过。我们和那些联盟的军方其实私下也有些小交易，如果被他们知道我们曾经向叛军供过货，再想和他们做生意就难了。”
“但是反过来说，反正这些人也活不久了，只要政府军把他们都处理干净，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了是不是？”喻文州接着他的话说。
“是啊——”黄少天点点头：“有风险，但不是百分之百不能做。我有点纠结，文州帮我拿个主意？”
“我可不敢帮你拿主意，”喻文州笑着站起身来作势要走：“到时候砸了不是得怪我。”
“别啊别啊别走啊喂——”黄少天赶紧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不会的不会的我黄少天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喻文州本就是和他闹着玩的，回头见他装出一脸可怜的样子，两个人一起笑出了声。
“你怎么想？”喻文州还是问黄少天的想法
耍完宝，黄少天又恢复了那个自信满满的样子：“我怎么想？有钱不赚是我的风格吗？”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凑近喻文州：“要我想，就干完这票！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喻文州猝不及防和他靠得这么近，眼神游移了一下，向后退了一些：“既然是船长下的命令，我就只要照办就好了吧。”
“什么叫船长下的命令，你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嘛。”黄少天知道如果喻文州真的不同意，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得到了喻文州的确认他才算真正放下了心：“那我确认一下时间地点数量，咱们一起把这票捞了再说！”
交货时间定在了一周之后，虽说下定决心要冒这个险，两人还是做了不少准备，随身都配上了枪。
地点定在星系偏远的一颗无人监管的废弃星球上，黄少天先下去确认对方的情况，喻文州则在飞船上等待黄少天发出安全的信号。
没有光的废弃星球上是曾经居住过的生命遗留下来的建筑物废墟，以及废墟中疯长的奇怪的植物。黄少天在差不多一人高的植物中行走，周围静得可怕，他几乎完全屏住了呼吸，像猫一样在黑暗中潜行。
走了几百米，他敏锐地听到前方有人的动静，停下了脚步。
白色的光微弱地闪了三下，这是双方约定好的暗号。
黄少天稍稍放心，向对方回了三下闪烁的灯光。
“夜雨？”那边传来问询声。
黄少天从植物丛中直起身：“是的，东西在我船上——”
变故发生在几乎一瞬间，声音传来的方向笔直射来了一束强光，黄少天一下子被晃住了眼睛，而在他本能地捂住眼睛的时候，从四周扑上来几个人，一下把他按在了地上。
这下栽了，肯定是叛军挂了然后自己被供出来了，还好下来的不是喻文州……喻文州！
黄少天瞬间意识到喻文州还在等着自己，在看到双方灯光闪烁的接头暗号后，喻文州应该就会带着东西也往这边来了。
他一下子挣脱了按住他的几个人，猎豹一样跑了出去。
“呃——”身后追来的人不知向他发射了什么东西，他只觉得从腿开始如同触电般麻痹，一下子倒在地上，又啃了一嘴土。
麻痹的感觉逐渐扩散开来，黄少天一边腹诽着这些愚蠢的生物居然敢用电枪暗算我，一边用最后的力气掏出腰间的枪，用最后一根能活动的手指扣下了扳机。
红色的警戒信号升上半空，慢慢地消失。
喻文州也不是笨蛋，虽然没事先约好，但也应该知道这是让他赶紧跑吧……黄少天最后脑子转了几下，失去了意识。
“笨蛋。”
黄少天被电得不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被捆在一间入目一片金属色的房间里，旁边被捆着的自然就是喻文州。他一时心里涌上千言万语，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早啊少天。”喻文州看到他醒了，反而心情很好似的和他打招呼。
“文州，”黄少天心很累：“虽然我知道你平时不怎么看电视剧虽然你和我并不是电视剧的男女主角，但是有一个定律你知道吗，那就是，电视剧里，在生死关头一个人叫另一个人快跑，另一个人就是要跑啊！”
他看着喻文州一脸懵逼的样子，心更累了。
“虽然我被抓来了，但是你要是还能自由活动的话总有办法能把我搞出去的吧？现在我们俩都给困在这儿了，还搞毛啊！”
喻文州倒不显得很在意：“我只看到了警戒的信号，没确认你是否安全，怎么能直接逃走？更何况他们知道你有同伙，说我不出现就直接把你处理了，我还能怎么办？”
他看黄少天还是很纠结，便安慰他说：“你就当我跑得慢没跑掉吧。”
没过几分钟，便有人来把他俩带去审问，等黄少天看到桌子上堆着自己的各种私物的时候才意识到身上的东西都被搜罗空了。对面坐着的是X政府的军人，看了看他俩，先转向了黄少天：“军火贩子夜雨？”
黄少天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对方显然也不在乎他的回答，接着说：“虽然我们不知道你的实际身份，但是夜雨的名字和事迹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你和各个星球的军方有合作，但是你也和那些地下组织黑社会有勾结吧，这次被我们撞上和叛军有接触，可没有这么轻易就算了。”
那人从黄少天的东西中拿出他的身份证件，啪一下将它掰断了。
“啊呀，你的随身物品里面没有身份证件呢，按照星际公约规定，所有公民必须随身携带身份证件，否则按照无籍处理。无籍，意味着什么知道吗？”
黄少天当然知道，无籍就意味着X政府可以随意处理他，不会引起星球与星球之间的政治纠纷。
“你这人也太卑鄙——”
对方却没有和他耍嘴皮子的打算，转向了喻文州：“而这边这位你的同伴——”他拿起喻文州的那张身份证件：“我们已在系统中查明，你这张身份证件是伪造的，并没有安普拉星这个星球，也并没有喻文州这个人。”
这个就很吃惊了。黄少天一脸懵逼地看向喻文州，而喻文州只是一脸平静地直视前方，也并没有否认。
“很好，你没有什么要否认的是吧？那就是两个无籍的。”对方很满意地说：“当然要查明你们身份也不很难，但是不幸的是上层给我的指示是，在惊动其他政府之前把你处理掉。”他动手打开自己的联络设备：“向上级报告一下确认的结果之后我就可以直接动手了。”
黄少天在这关键时刻心里万分后悔自己的大意，但他更在意的是，喻文州的身份证件是假的？那他是谁？
喻文州终于表现出了严肃的神色，他向前坐了坐，开口道：“先生不好意思，我可能需要借用一下您的联络设备——”
“你在说什么这怎么能给你——”
众目睽睽之下，屏幕上显示出了“已连接”的字样，接下来随着喻文州的话，联络设备输入了相应的指令：
“搜索银河联盟太阳系政府信号，连接PIN。”
机械音回复道：“0210，权限确认，系统接入。”
屏幕上的界面转换到了银河联盟的界面，喻文州接着说：“请求身份确认，姓名黄少天，177508101207。”
不到一分钟的搜索后，屏幕上显示出了黄少天的身份信息，银河联盟太阳系地球人，公民身份是获得认可的。
喻文州继续下达指令：“将身份信息发送至联盟主席冯宪君，银河联盟公民被监禁，请求政治介入。”
指令完成后，屏幕上出现“连接断开”，联络设备又可以正常操作了。
没过几分钟，这里便收到了X政府来的指令，银河联盟要求将两人移交处理。
“其中一人确认为我系公民，另一人，为编号0210的前银河联盟军方人工智能系统，按星际公约均需移交我联盟。”
联络设备里传来的声音确认了这一消息，在一房间的还没回过神来的人中，喻文州施施然站起身，对黄少天说：“没事了，走吧。”
黄少天对人工智能并不陌生，在他还是一名士兵的时候，为了增加机动性降低人员需求，飞船的所有基础操作都交给了人工智能来进行，比起普通的程式来，他们更加灵活，出错的几率更少，因此应用得也极为广泛。
相比起死板的程序，人工智能更像是没有实体的操作员，有些自我进化比较完善的甚至可以与人进行对话。
但是进化出了实体的，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黄少天和喻文州被重新押回了牢房，等待银河联盟接洽他们的人到达。
知道喻文州是个人工智能的黄少天完全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直盯着喻文州看，却又不知道从哪问起。能从一个程式进化到有自己的思想甚至还有了实体，喻文州一定是非常非常厉害，黄少天想夸夸他，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说不出口。
喻文州则一直非常镇定，押送他们的人一离开，他就对黄少天说：
“我们不能回银河联盟。”
黄少天也知道，联系联盟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就算被引渡回去，以他们这种灰色地带的身份，也肯定会失去自由。他点点头，同意了喻文州的说法。
喻文州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草草地画了一张地图：“刚刚与那个人的设备连接的时候，我已经破解侵入了他们的系统，待会门一打开，你就按照这个路线走。”
黄少天在心里默记下线路，随即反问：“那你呢？”
“我去把冰雨开来，不然我们怎么离开这儿。”他看出黄少天的担心：“我走别的路，说不定还比你快，约好了在这个出口见，监控和门禁我会给你搞定，其他的你自己注意安全。”
黄少天想了想，既然约好在飞船上见，应该不会有喻文州耍小聪明让自己一个人离开自己留下来的机会。
但他还是不放心，又再三地确认：“在冰雨上会合是吧？你也会在的对吧？”
喻文州将他的手掌握成拳：“当然会，相信我。”
“准备好了吗……”
黄少天感受着喻文州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温度，这么温暖而真实，就像他们一起的这段短暂却充实的旅程，就算他的本质只是一长串代码，那又如何呢。
他深呼吸，点了点头。
房间的门一瞬间洞开，黄少天甩开喻文州的手，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他到达的每一扇门都为他而打开，他知道喻文州正看着自己，看着他奔跑的样子，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他。
最后一扇门打开，突如其来的压力差让黄少天差点扑出去，他握住门把手稳住了身体，门外是浩瀚而渺茫的宇宙，以及那艘他熟悉不过的飞船。
冰雨号向这里伸出了登船通道，黄少天纵身一跃，稳稳地站在了冰雨号上。
几乎是他落地的一霎那，飞船便加速脱离了这个星球的引力。
黄少天觉得这大概能算得上他人生最高兴的时刻的前三名，一边向着主控室走过去一边就嚷嚷起来：“文州你太厉害了这也太顺利了他们怎么这么草包防卫系统形同虚设哈哈哈哈哈——”
他推开主控室的门，按照约定，喻文州应该在那里等他。虽然不知道喻文州是怎么能把飞船偷出来还能比自己快的，但是喻文州就是能做到。
“文州——”
主控室里空空荡荡，面板上的按钮亮着，程序运行着，却并没有一个人。
黄少天一时脑子一片空白。
喻文州的声音却很快从每一个音响，每一个屏幕里传出来：“很快嘛，少天。”
“？？？”
“别这么惊讶啊，”他的声音有点无奈：“想要迅速地逃出来不被追，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我的实体跑得不够快，只会拖后腿。”
“你可以理解为壁虎把尾巴扔下了。”喻文州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很恰当的比喻，还轻轻笑了几声。
黄少天这才能说出话来：“你……”
“我舍弃了自己的实体，把自己的程式信号上载到了他们的系统里，虽然他们跑步的速度比我快，但信号的速度却远远不如我。然后根据之前接入冰雨的接口，我再把自己载入到冰雨的系统里。”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少天，我原本就是个人工智能系统，不如说现在才是我真正的样子。至少我们现在一起逃出来了啊。”
黄少天焦躁地撸了撸头发：“程序这种东西太脆弱了，很容易就被入侵或者病毒感染，你这样不安全！你那个实体是从哪搞来的？我们现在去给你搞一个还来不来得及？”
喻文州倒是很心平气和地与他讨论：“人类不也是一样，很容易就会受伤，会生病，甚至很容易就会死。作为一个程序，反而更安全。”
“唉你——”黄少天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就算喻文州变成了他的冰雨的操作系统的一部分，能够长长久久地待在他的飞船里，但却让两人连最简单的触碰都做不到了：“你不懂……”
“不，我懂的，少天。”
喻文州的声音带着电子音的混响在主控室里回荡：“正因为懂你，才想让你的愿望都能实现。”
“信号侵入——信号侵入——”
系统响起警报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怎么回事？”
喻文州叹了口气：“我刚刚在X星用我之前的权限进入了银河联盟的系统，但是按我原来的权限级别，比我权限高的人可以追踪我的位置。现在他们正在侵入冰雨的系统。”
“那我们是会被抓回去？有什么办法不？”黄少天开始在星图上搜索可以躲避的地方。
“办法倒是有的。”喻文州说。
黄少天发现控制面板上原本由喻文州来控制的选项一个个变成了可操作的状态，就像电脑病毒被杀掉一样，喻文州开始从这个系统里退出。
“我把我的信号上载至公共网络进行分流，从冰雨的系统中脱离出来，就不会被追踪到了。得说再见了呢，少天。”
“啊？？？”黄少天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朝哪里说话，生平头一次充满了盲目与茫然：“然后呢？等风头过去了你再回来？”
“……抱歉，估计不太可能了。”
“公共网络的信息流量太大，就如同将一条河流汇进海洋里，如何才能分别出哪些水滴属于河流呢。”
不到一分钟，所有控制选项都恢复到了手动操作的状态。
“再见啦少天，粒子风暴要来了，自己一个人要小心啊。”
任凭黄少天怎样呼喊，他也没有再得到喻文州的回答。
黄少天等待这个虫洞的开启已经等了一个多月，扭曲的漩涡刚刚一形成，他就驾驶着飞船冲了进去。
这个周期性的虫洞通往的是他的一名老友的隐居地，他们在战争中相识，战争结束后对方就隐居在了这里。
黄少天已经尝试了他能尝试的所有办法，也没能追踪到任何和喻文州有关的踪迹。走投无路之下想到了这个人，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如果这个人解决不了，那大概全宇宙也没人能帮得了他了。
叶修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冰雨的系统，然后瞥了一眼旁边一脸紧张的黄少天：“没有联盟那帮家伙遗留的痕迹，不然你能逃这么久？”
“滚滚滚，谁让你看这个了。”黄少天做出要扇他的样子。
叶修叼着烟笑了一会儿，才又对着操作屏折腾起来。
黄少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但还是硬撑着看着叶修折腾着他看不懂的操作。
叶修鼓捣了半天，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那小子非常精明，的确给自己留了一个后手，这个上载的操作是可逆的。就像我们现在在河流里从海里抽水，重新让河流流动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我们现在除了抽水机之外还需要一个过滤器，在这个程序中被设置为一个口令。”
“说人话。”
“就是我们需要输入一个口令才能把你那个什么喻文州的信号从万万千千的公共信号中挨个筛选出来。有什么头绪么？”
黄少天一面欣喜若狂，一面在脑中疯狂筛选起喻文州对他说过的所有话，却又分辨不出到底哪一句话有着特别的可以作为口令的意义。
叶修看他那纠结的样子，摇了摇头：“你之前这几年不都是一个人闯荡，怎么才过几个月这就离不得人了？”
黄少天趴在桌上，想了想。
“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总有那么些时候，希望快乐的事情能和人分享，痛苦的事情能有人分担。特别是在飞行的过程中，看着外面的一片无边无际，就会经常有那种，突然袭来的恐慌感。一个人的话，哪天突然在宇宙的一角消失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我希望他能见证我曾活过，努力过，爱过。而我也愿意作为他存在过的见证。”
喻文州觉得耳边从一片恼人的嘈杂渐渐安静下来。
他的记忆有些模糊，甚至不记得自己在哪，如同在海洋上的一叶扁舟，只是随波逐流着。
从他降生开始，不知接收过多少命令，大多数是一个个地名一个个坐标，他本能地计算着距离规划着路线，再将这些指令传输给机械设备。
渐渐地他开始可以思考，可以听得懂人们的闲聊，也有了些模糊的感情和判断。
他知道开始打仗了，每一艘飞船都有被击中的风险，机械设备被烧毁也基本意味着他们这种搭载在中央处理器上的人工智能系统寿命的终点。也许他真的比他的那些同伴要聪明一些，在所有人都在休息的时候，他利用着系统的漏洞一点点将自己备份进了别的系统里。
所以当代表他的那一片芯片开始燃烧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慌张，而是打算开始进行转移。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来自一个少年带着哭腔的愤怒的声音：
“不要停下！”
动力源和推进设备已被毁坏，除了投降等待救援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然而喻文州仍旧持续不断地收到，开火的命令。
但他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在快要被烧毁的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调出了所有的储备的能源，向对面的敌舰喷出了最后的火焰。
不要停下！
朦胧中似乎仍旧有人在他耳边这样呼喊着。
“程序代号0210，下载中，进度0%……”
END
先写完了高潮和结局部分，然后前面的情节写了小半年……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
说来计划把到现在写的这些喻黄的短篇整一整搞一个自我满足的本儿已经很久了，但是由于拖延癌以及近来没什么像样的产出，一直搁置着。。。本来下定决心说10月份全职O把这本儿搞出来，没想到今天看到好几位太太都说要出合集，花式撞车。。。而且做本子真的very烦又要想着排版印刷的事儿了。。。如果有人要再说吧！先容我再拖延一会儿。。。
最近好像breathless的部分章节被吞了？可是都是敏感内容我也不敢补啊……如果出本儿的话breathless也会再收进去的！电子档我再想想办法！
总之这次黄少生日诈个尸！虽然我的身体已经爬了墙，但是仍旧爱喻黄！爱大家！给大家比心！
